“狐妖啊。”

张横兴奋过后 坐在屋内沉思片刻 伸手将墙上挂的一对金锏摘下 拿出软布轻轻擦拭。

这两根金锏是他在参加武举之时所用之物 长有四尺三寸 单根便有十八斤 两根加起来便有三十六斤 挥舞起来 鬼神辟易。

不过自从得罪了兵部尚书敖东光被乱棍打出武科场之后 这一双金锏便悬挂在客厅墙上 张横便再也没有用过。

此时擦拭金锏 想到昔日种种 心中豪情涌动 对院外喝道:“把我的马儿牵来!”

一名光头汉子从门外探出头:“大哥 你要出门么?”

张横笑道:“是啊 今日爷们兴起 要去西山打猎 三毛 你去通知一下 让小的们把弓马备齐 随我去西山走一趟 见见血气!”

既然可能要与妖怪对战 须得先养养杀气 杀人不能无缘无故 打猎却随时都可以。

张横虽然没有见过妖怪 但却率领民团与贼兵厮杀过几次 知道想要杀敌 非但本领要高 胆更要充足 杀气也得重 只有那样 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三毛闻言大喜:“三个营的兄弟最近都手痒的很 到底让谁跟着去?”

张横纠集乡勇组成民团 训练至今 总共剩下八百精壮 被张横分成了三个营 平日里安排在城内工作 维持治安 协助官府处理地方事务 一旦有事 就紧急集合 清剿盗匪 十分英勇。

“让一营的兄弟随我去 打来的猎物与二营、三营平分。”

张横摆了摆手 吩咐三毛:“给你一刻钟时间 你去把他们集合起来 完不成任务 三十军棍!”

三毛吓了一跳 立正敬礼:“是!”

转身火烧屁股一般向院外跑去 边跑边吼:“集合!一营紧急集合!谁敢迟到 三十军棍!”

随后外面的号角被吹响 “呜呜呜”响彻全城。

张横带的民团 纪律十分的森严 一点都不能犯错 违者必严惩 便是他的亲信弟兄都不能免责 无人不怕。

就在三毛集合人马时 仆人已经将后院的一匹大黑马牵了过来。

张横已然披挂完毕 身穿软甲 背负双锏 腰挎长弓 他伸手摸了摸马儿的鬃毛 笑道:“老黑 憋的时间长了吧?”

黑马喷鼻吐气 前蹄在地上不住扒拉 脑袋磨蹭张横胸膛 很是亲昵。

张横大笑 翻身上马 策马来到院内兵器架前 抽出一杆方天画戟:“走 今天随我去西山走一趟。”

在他身后有八名仆人跑步跟随 有肩膀上驾着猛禽的 有牵着狗的 有拿着网的 还有人驾着马车 车上装着干粮、清水等物。

张横策马穿街 来到一处广场之上。

此时广场上已经整整齐齐站满了人 一个个披挂整齐 手持长枪 腰间挎刀 见到张横前来 所有人都将身子挺得笔直 不敢稍动。

刚才的三毛站在队伍正前方 向张横大声道:“报 一营满员两百八十人 实到两百八十人 请大帅指示!”

张横点了点头 眼睛扫视全场士兵 手中长戟向西一指:“出发!去西山!”

“是!全体都有 目标西山 齐步——跑!”

毛新亮一声吆喝 带领众人在张横马后跑步跟随。

四方城外十八里处便是一处山脉 绵延千里 横跨连云洲 山上多虎豹财狼 毒虫遍地。

张横经常率领民团士兵去山中狩猎 此时行进 那是熟门熟路 穿过大街 直奔西门。

大街上众人见张横来了 沿途商贩行人、马车惊慌失措 纷纷躲避 看着他率领士兵穿街过巷 远远的去了 都是又惊又羡:“这个大虫又要作甚?”

“许是打猎去了吧。”

“前段时间他得了一场大病 好容易再次为人 不想着好好行善 怎么才刚好又要杀生?”

“人家是天杀星转世 说是心中杀气难消 又不能杀人 只能借杀猪屠狗之法来化解煞气。”

“什么叫不能杀人?这大虫杀的人还少么?每次清缴盗匪 击杀流寇 哪一个有他杀的多?”

“那也是杀之有因。”

“那为什么王员外、冯员外他们都说这大虫是天生暴徒 欺行霸市 是个妥妥的恶人?”

“老兄 我且问你 这张横可收过你的税?”

“不曾。”

“可收过你的租?”

“也不曾。”

“可抢过你的生意?”

“这个……也是不曾有过。”

“那你为什么要说他是恶人?”

“因为王员外、冯员外他们都这么说啊。”

“………………”

且说张横率领一营精兵 在那西山里横冲直撞 雕翎箭射杀鸡、兔、狐、獐 方天戟斩杀虎、豹、豺、狼 在西山一阵好杀 待到天色黄昏之后 这才率领众士兵满载而归。

返回城内之后 将猎物赏赐给民团的士兵分了 他本人用了斋饭之后 沐浴更衣 盘膝打坐 静静调息了一夜。

待到次日天明 方才简单用了饭 身穿软甲 带了三十名精兵 策马直奔东城。

东城张松张员外早已经遣人在门外相候 见他率众前来 张管家急忙迎上前去:“元伯 你可来了 你可知我家老爷等你如同久旱等甘霖 从昨天到现在 一直都在念叨你 觉都没有睡好。”

张横将马缰随手扔给身后兵士 问张管家:“哦?贵小姐今日可还好?”

张管家面露愁容:“依旧是疯疯癫癫 整日水米不进 吃饭只能强行灌进去 实在是愁煞人了。”

两人说着进了宅院 张松已经听到动静走出门来 叫道:“元伯 你可来了!”

他拄着拐杖走到张横身前 含泪道:“你这妹子命苦 从小就没了娘 实指望她长大成人 寻一良夫入赘 继承家业 我也好瞑目西归。不曾想出了这场祸事 简直是无妄之灾 元伯 咱们是本家 你妹妹被妖魔作祟 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你又是城中民团教头 维护一地安稳 于公于私 你都得救我一救。”

张横与这张松只是两月时间不见 便发现他容颜憔悴 身体消瘦 苍老了何止三分 明明是四十来岁的年纪 却露出了下半世的光景来。

“世叔哪里话来?我家妹子既然有难 我这当哥哥的岂有不出手相助之礼?只是我一向事务繁忙 少有闲暇时候 因此不曾前来探望。本以为妹子不日便好 却没有想到是中了邪祟。”

他对张松道:“事不宜迟 还请带我进妹子房间看一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松喊来几名丫鬟和一个健妇:“你们去带张爷去小姐闺房一趟。”

张横背负双锏 腰挎长弓、箭袋 随着健妇和丫鬟走近一侧的月亮门 向小姐闺房走去。

他身后三十名精兵想要跟随 张横背对他们摆了摆手:“这是女子闺房 我一个男子进去 已然不妥 你们若是都进去 那算个什么样子?都在门口等着 留下两人随时听命 没我吩咐 不要进来。”

又对张松道:“世叔 我这些兄弟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汉 你可要好酒好肉的供着 不可慢待了他们。”

张松急忙道:“元伯你且去 这些兄弟我自然让他们吃好喝好 绝不敢怠慢。”

张横不再言语 身子穿过月亮门 转个弯 向闺房走去。

门外喧闹声入耳可闻 可一旦跨进门内 顿时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外面的声音好像被一面无形的屏障给隔开了一般 这月亮门外与门内竟然如同两个世界。

“咦?”

张横吃了一惊 问前面的健壮妇人:“这院内安静的很呐 阴森森的 你家小姐平日里居住在此 可会感到害怕?”

那健壮妇人还未做答 旁边的丫头便插嘴道:“张爷 我家小姐最喜热闹 平日里她在院里养花种草 在亭子里绣花吟诗 与我们一起玩耍 大家热热闹闹的 倒也没感到什么不对劲。

也就在小姐生病之后 我们才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安静的过分 花草树木越长越茂盛 青草遍地 犹如野外。现在我们都不敢单独在房内睡 生恐中邪生病。”

张横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他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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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向外面喝道:“来人 拿家伙把这院内的花草树木全都给我刨了!”

月亮门的门口一直有两个士兵站在两侧 随时听令。

按理说 张横这么开口吩咐 士兵们很快就会过来听命行事 可是现在 张横等了片刻 士兵们竟然毫无半点反应 连一个应声的都没有。

“嗯?”

他在原地又喊了几声 竟然还是无人应答 转身看去 发现刚才的丫鬟和女仆都不见了踪迹。

四周安静的吓人 一股凉风盘旋而来 扑到身上冰冷刺骨 草木摇动 落叶纷纷。

在这一刻 似乎整个阴森森的院子里 就他一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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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杀猪到杀神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快小说只为原作者江海横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江海横流并收藏从杀猪到杀神最新章节第二百二十三章 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