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抱着哭了起来 引得杨二娘、柳三娘急匆匆进来拉开她们 免得两个病号哭伤了病上加病。

盛景意收了泪 与三个娘大致讲了讲自己当痴儿这些年的“奇遇” 把自己突然会喊人的事解释清楚了 也给未来要做的事提前铺垫一下 免得以后拿出什么新鲜事物还得现编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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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娘原本出身书香门第 父亲获罪下狱才成了官伎 听了盛景意的话便与其他人讲起了“庄生梦蝶”“南柯一梦”“黄粱一梦”等等典故。

柳三娘说完还轻轻抚着盛景意的小脑袋 慢声细语地说道:“显见这种事古来皆有 算不得多稀罕。”

盛景意听得一愣一愣的 差点被柳三娘说服了。

还是盛娘比较谨慎 再三叮嘱盛景意莫要再和人提起此事 免得被人当做妖孽处置了。

杨二娘倒是一脸凶相:“我看谁敢!我们小意儿哪里妖孽了?不就做了个梦?那条律法规定不许人做梦了?”

母女四人时而哭、时而笑地把话说开 相处起来便亲近得很。

盛娘是听说她醒来了才强撑着过来看她 聊了半宿 身体很快就撑不住了 又轮到她昏昏沉沉地昏迷过去。

一大早杨二娘赶紧叫杂役跑了个腿 去把郎中老方叫了过来 生怕盛娘熬不过这一关。

第二日一早 坐镇秦淮河畔的郎中老方被请了过来。

昨夜母女四人轮流哭了几场 眼都肿成了核桃 老方过来看到都惊了一下。他朝杨二娘调侃道:“香老虎 你眼睛怎么也肿了?莫不是你终于开窍瞧上个如意郎君 结果人家被你吓跑了?”

杨二娘名字里带个香字 听着婉约柔和 她当年却是个刺头 喝酒能把一桌子大汉灌醉 自己还没事人一样。最绝的是她敢抡起板砖砸人 早些年千金楼镇场子的活全靠她干 属于一言不合能惹事的客人干上一架的那种悍脾气。

久而久之 大伙给她起了个绰号叫“香老虎”。

杨二娘啐了一声 骂道:“你个挑船郎中 叫你来是让你给小意儿瞧病的 张嘴就胡咧咧 信不信我找人砸了你的破院子。”

两人边拌嘴边往楼上走。

白天千金楼是不营业的 一楼住的都是负责干杂活或者搞安保的杂役 白天可以歇着 最近千金楼出现倒闭危机 当家的又病倒了 杨二娘便做主让男女杂役都出去接些小活计养活自己 免得千金楼还没关门人倒是全饿死了。

二楼住的是姑娘们 说来也可怜 因为千金楼发展前景不太妙 其他花楼又蓄意挖墙脚 二楼的房间已空了大半 没了拿得出手的姑娘 千金楼的境况自然一落千丈。

走到三楼 便是盛景意母女四人的住处了。

三楼比一楼二楼要小上一圈 不像二楼那样足有二十四间大小房间 但胜在视野极好 盛景意和盛娘的房间还面朝江面 开窗一看 只见江上烟波浩渺 江风拂面而来 吹得人心旷神怡。

盛景意吃好睡好 早上醒来自是精神抖擞 她早早守到盛娘房里等着郎中上门。

来到病人面前 老方便不再闲聊 正儿八经地坐到病榻前给盛娘把脉。

盛景意好奇地在旁边探头探脑。

前些年她演过个小医女 为了更贴合角色专门背过几本基础医书 此时见老方给她娘号脉 她不免也学着老方的姿势把手指搭在自己另一只手的脉门上 回忆着以前背的那几本医书。

“不错 从脉象看有好转了 再吃上半个月药 应该就好了。”老方号完脉 抬手捋了下自己引以为傲的美须 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 “不过得注意别再劳神 你们千金楼这一摊子事找个人先管着吧 不好好养着的话铁打的身体都好不了。”

杨二娘虽对老方又喝又骂 却还是挺信服老方的本事 听他这么说便放下心来 又把盛景意推到塌前说道:“你给小意儿也瞧瞧。”

老方一听 大感惊奇 仔细打量起盛景意来。

刚才他进来时便注意到这粉雕玉琢的亭亭少女 但也只当是千金楼新挖来的伎子 不曾往那痴儿上想。如今细细一看 才惊觉这便是那个千金楼三个当家平日里当眼珠子护着的痴儿。

谁曾想到 那双眼睛一有了灵气 这痴儿看起来便完全不同了!

老方感慨道:“我过去听人讲起‘画龙点睛’的传说 还道是酸腐文人瞎掰扯的 如今想来倒是我狭隘了。你们小意儿这双眼睛 不知会让多少人神魂颠倒。”

杨二娘骂道:“你个挑船郎中少拿我们小意儿打趣 赶紧给小意儿瞧瞧!”

“挑船郎中是什么意思?”盛景意不懂就问。

“挑船郎中就是在医馆药铺里打下手的伙计 ”杨二娘用眼梢子扫了老方一眼 噙着笑给盛景意解释 “磨药的那玩意你见过没 长得和船一样 挑船郎中每天干的就是帮人磨药 一天到晚跟摇船似的。医馆开久了 大伙都知根知底 有本领的好郎中人人上赶着去看病 没本领的家伙自然只能天天去挑船!”

老方被杨二娘埋汰多了 也不在意杨二娘的促狭 你喊我挑船郎中、我喊你香老虎 这不扯平了吗?

老方乐呵呵地让盛景意坐下 又正儿八经地给盛景意号过脉 笑着说道:“不浮不沉 和缓有力 小意儿你这是好全了 再没什么毛病了。就是底子有些虚 既是晓事了 往后好吃好喝养养便是。”

母女俩的病都好转了 柳三娘自是千谢万谢 强塞了一锭银子给老方 多谢他一大早来一趟。

老方也不客气 收了银子下楼走人 没过多久 便有医馆的学徒颠儿颠儿跑来送药 半月份的药堆起来足有半人高。

既然老方说了不能劳神 杨二娘便人把盛娘房里的账本、文书全部搬走了 坚决不让盛娘再碰。

盛娘有些无奈:“你们应付得来吗?”

杨二娘是暴脾气 要她领着人干架还行 要她去跑关系、玩心眼 她绝对是玩不来的;柳三娘倒是个软脾气 可也太软了 吟诗唱曲挺在行 要她理账就太为难她了。

至于楼里其他姑娘 那就更不用指望了 她们都刚来 不玩绝食、不想着逃跑或者跳槽就不错了 哪能指望她们保下千金楼。

在她病倒前官府那边就下了死令 说要是开春后千金楼还亏损 她们就得关门大吉 楼里所有人统统充军去!

盛景意在旁边听着 也意识到境况不妙。

金陵城商业发达 花楼也非常多 官营的、私营的都有 私营的倒是自在 怎么来都行 有名气的女伎甚至还能自己盘个小院深居简出 遇到有人下帖请她们出场才抱着琴去场上一曲 完全是后世的明星模式。

相较之下 官营的境况就惨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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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营大多不做皮肉生意 顶多只是陪着唱个小曲喝个小酒。可官营花楼接收的大多是犯官之女 起步虽然高 教起来却也不容易 许多新来的姑娘都是千娇万宠养大的 哪愿意给人陪酒唱曲?

有些性子烈的 得知自己要落入贱籍之后便自尽了 剩下的那些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想看 一边是自由市场 姑娘们使劲浑身解数发光发热 既能活泼可爱地唱唱跳跳 又能悠游自在地抚琴作诗;一边是封闭市场 姑娘们统统消极怠工 表现得不情不愿 天天唱什么“秋风秋雨愁煞人” 换成你你想去哪里消遣?

要不是朝廷规定官员聚会不能请私伎助兴 这些个官营花楼怕是统统得关门大吉。

千金楼属于官营之列 只不过规模比较小 从前不怎么引人注目 盛娘她们可以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 今年年初盛娘教出来的一对双生子在花神夜游会上崭露头角 引得不少纨绔子弟争相砸钱 千金楼很快被人惦记上了。

花神夜游会是秦淮一带的一个传统活动 每年二月二会举办一回 各花楼会将花船装点得焕然一新在河上巡游 姑娘们也盛装打扮、展示各种才艺表演 但凡金陵城有点家底的富贾名绅、纨绔子弟 当夜都会来赏“花” 有钱的砸钱 没钱的吟诗 齐心合力选出当年的“花神”。

今年年初千金楼就出了个花神 还是成双的花神 多稀罕啊!

可惜她们才高兴没几天 祸事转眼间便跟着来了:有人花重金挖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双子花神不说 还有不少竞争对手趁机落井下石 你一铲子我一铲子 不消多时便把千金楼的底子给铲光了!

要不是人人都知道杨二娘、柳三娘与盛娘三人情同姐妹 说不准连她们这双“杨柳”组合都有人打主意!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人都快被挖没了 千金楼连个像样的官方活动都凑不齐人去参加 生意自然一落千丈 目前已经亏损大半年了。

入冬之后 官府已经对盛娘下了最后通牒 让她要么把千金楼再带起来 要么关门大吉收拾铺盖充军去。

听着三个娘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千金楼眼前的困境 越说越发愁 盛景意也跟着愁了起来。

这明显是有人要趁机搞死她们啊!

“娘 你们有仇人吗?”盛景意小心翼翼地问。

“仇人?”杨二娘听到这个词儿 顿时就来了精神 如数家珍般和盛景意说起盛娘当年的光辉历史 “应该算有吧 我跟你说 现在好几家花楼的当家都是您娘的手下败将 当年她们在花神夜游会上输得老惨了!”

花楼这种玩意 背后的大老板一般是不会出面管理的 楼里的姑娘年纪大了 资历深了 便有机会当上“当家” 和酒楼客栈、商铺田庄的管事差不多。

盛娘这个曾经的“花神”退役了 她同期的竞争对手自然也退役了 这不 她们又在当家这个领域重新对上了!

柳三娘小小声地插话:“二姐姐也有仇人 最先挖人那家花楼背后的靠山就是曾经被二姐姐砸破脑袋的家伙 这事说不定是那人指使的。”

杨二娘气弱了一下 很快又不甘示弱地揭柳三娘的底:“三妹妹也好不到哪里去 挖走我们最多姑娘的家伙难道不是那个被你抢了未婚夫的女人?!”

“我没抢 ”柳三娘气红了脸 “是他单方面向我表明心迹 我已经拒绝了!”

谁都不会想到她拒绝后那死读书的笨书生还回去把婚事退了 更不会想到对方还死在赶考路上!

人死了 这事可就好不了 他那未婚妻恨他恨到了骨子里也惦念他惦念到了骨子里 魔障似的掏钱开了家花楼和千金楼对着干!

盛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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