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大营的防备,确实有些松懈。

沿途经过的哨卡里,不少士卒都在瞌睡,以至于被雷远手下的斥候们摸到近处直接割了喉咙。应该是全军上下都做着进攻的准备,而全不曾想到攻守之形会这么快颠倒过来。

至于大营这边,大概是为了潜伏的需要,刻意避免大规模的土木兴修。所以在营盘外围,堑壕挖了浅浅的一条,拒马只在营门两边摆了两座,篱墙松垮,一冲即破,而箭楼和望台根本没有造。

布置在营盘外围的少量巡哨士卒们,面对骑队的冲击几乎毫无抵抗能力。他们零星释放的箭矢在飕飕地没入夜色之中,也根本看不到任何战果。

第一个冲到吴军士卒面前的,是贺松。他把骑弓斜跨在肩上,腾出手来,用手肘夹紧长矛,策马冲向面前一名正在呼喝指挥的吴军军官。只听噗地一声闷响,矛尖击碎了层层的甲胄、肌肉、骨骼和内脏,从军官的后背处透出来。巨大的惯性让这军官离地飞起丈许,坠落在地的时候,就像是一个破碎的、不断喷洒鲜血的水袋。

贺松的手臂也被震得发麻,他顺势抛弃了长矛,翻手拔出缳首刀左右乱砍。失去了唯一一名军官的吴人心胆俱裂,只有极少数的几人试图反抗,大部分人四散着想要避其锋芒。而后方的骑士们已经赶到了,他们挥刀砍杀吴人,或者直接策马将之活活地踏死。

转瞬之间,营门被突破、拒马被搬开、栅墙被推翻、值守的士卒们被杀尽,雷远所部的骑兵们就如溃坝的洪水般冲进了吴军大营。

在吴军营寨的中军位置,示警所用的金柝被疯狂敲打着,发出高亢尖锐的声响。许许多多的吴人在睡梦中惊醒,从他们休息的营帐里往外急奔,有的人赤裸上身,只拿着武器,也有人一边奔走喝骂,一边往身上套着皮甲。而骑兵们沿着营帐间的道路纵马奔驰向前,只需要平端战刀,马过之处就有血光暴现,仓猝起身的吴军士卒或伤或死。

还有许多骑兵干脆用长兵器把所经之处的营帐一一带倒,使得帐幕兜头盖脸地遮在士卒们的身上,让他们挣挫不起。后继的骑兵便直接纵马踏着倒伏的营帐过去,数骑,数十骑,铁蹄所踩之处,帐幕上洇出了鲜血的痕迹,下方的吴人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时候,大营南北两面,也都陷入了混乱。

在北面的湖沼边缘,一队骑兵奔驰向前,沿途杀死驻留在岸边的水军士卒,又把数以百十计的火把投掷到密密麻麻的芦苇荡中,立即引燃无数火头。在热气流的带动下,星星点点的苇絮飘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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