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碰什么鬼啦?害得老子……去去去!”单习海象疯了似的,自言自语,在天井里不安地转来转去。他好象害了一种病,心悸、烦躁、对自己不满,思绪紊乱,似有一团麻把心缠住,紧紧的,喘不过气来。他过敏,似乎听见他的部下在下棋的那间屋里交头接耳,窃窃地笑。笑谁?他恼恨,要报复他们。
他来到下棋的屋里,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还在搞!还在搞!”他把棋盘一拖,棋子四散,撒了一地,“还不快走!你傲什么?你的任务呢?你呢?忘了?去去去!”他吆喝着,把人们赶走。
有人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望着他笑,他冲上去一把揪住那个人的衣领:“笑什么?”
“嘻嘻……”
“娘的!”单习海用力一推,把那个部下推出了门。
哐的一声,他把房门关上,拾了几块丁柴扔进火堆里,两腿分开坐着,几乎是把火堆抱在怀里,捧着头,闭上眼睛。他安静下来了,也渐渐地清醒些了,这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他回忆起组织红山军以来的全部经历,没有一回是象今天这样束手无策的。这是他头一次丢丑。
那个妹子简直不是人间物,而是莲花滴血化成的,跟哪吒一样。哪吒是男的,她是女的。他简直怀疑自己看见鬼了。当然他是不信鬼神的,曾经领着红山军掘垮了山神庙的神龛。他不怕鬼神报复,因是唯物主义者。
他知道,那一阵子,自己的表情一定是丢丑的。目瞪口果,痴了,竟然记不清她说了一些什么话。好象是说,她是四类分子的女?她把那块肉进回来了,这是真的,肉还挂在墙上。真厉害,一点也不顾及人家的面子。当初为什么送去?现在为什么被人进回来?
错了,送肉的举动错了。这是巴结,又巴结了不该巴结的人,丢尽了脸。他觉得身上一直在发麻,起着鸡皮疙瘩,越是回头去想,越是感到难堪。
其他人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也为她的漂亮而吃惊么?也变成了聋子哑子,乃至忘了注意旁人的表情么?最好是这样,不然他们会要说单习海见不得女人。当面不说,背后也会议论的。丢丑!
竟有这样的人,不要钱的肉还不吃。她们有什么好吃的?也没见屋里摆着山珍海味。这年月,吃肉不容易哩!社员们完不成肉猪的上交任务,会打猎的吃野味,不会打猎的杀鸡。
竟有这样的人,别人并不晓得她的家底子,她自己却要把丑事说出来。什么分子?记不得她是怎么说的了,好象是说,她爷正在什么地方劳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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