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道了都督府时,司徒春正赏花,男子一身素色风袍,不见昨夜盛装风流之态,倒有几分素净之姿。

他听见暮青的脚步声后,忙回身行礼,笑叹:“都督真乃巧思之人。”

暮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雕桌,桌上玉瓶梨枝,枝细态美,枝头白雪簇簇,如见满枝梨花开。这时节,梨花未开,盛京各府里摆着的无非是红梅绿萼,梨枝白雪确是巧思,但暮青哪有这情调?

这是前些日子杨氏摆到花厅里的,她原没在意,以为是杨氏的巧思,没想到杨氏那日偷偷对她说:“真没瞧出来,越队长成日冷着张脸,却有这等巧思。”

她这才知道原来是步惜欢的手笔,只有他知道她没心思理这些,便不知何时对月杀特意嘱咐了此事。

她不重生活品质,亦不讲情调,这花摆在花厅,她起初并未多看一眼,但自从杨氏与她说了那番话,不知为何反倒瞧着这花顺眼了些。

暮青不想与司徒春说这些,只看了眼桌上的冷茶,那茶是司徒春进府后,府里奉上来的,但茶已冷,茶盏里却是满的,显然司徒春未动过。

“我府上的茶里没放**药。”暮青不喜拐弯抹角,开口便直指昨夜的事。

司徒春与暮青都是贱籍出身,虽身份大不相同,但长春院背后的东家是安鹤,他自不怕这毒害朝廷命官之罪。可昨夜他输了五十万两银子,这些银子是长春院日常的流水,输了没法跟安公公交代。

事关性命,司徒春垂首而跪,道:“小人昨夜并无加害之意,只因都督名满盛京,不像是来长春院寻欢作乐之辈。小人猜不透都督此行的意图,又身担长春院掌事之职,怕惹出事来不好跟安总管交代,这才备了那**茶,原是想让都督睡一夜,做个美梦,早晨便将都督送出长春院,如此而已。”

桌上梨枝白雪,地上男子伏跪,那素色风袍裹在身上,人如埋入雪里,说不出的楚楚之姿。司徒春年华老去,风华却依旧动人,当年这般胜似女儿娇的风姿不知迷了多少京中子弟,如今上首那人却迟迟不见出声。

司徒春偷偷抬头,见座上少年眸中似有寒雪,清冽刺人。

“如此而已?我夜宿长春楼,你难道没有抓着这把柄,好将我捏在股掌之间的想法?”

司徒春目光微变,这的确是长春院一贯的手段。来长春院的朝臣和京中子弟,有逢迎讨好安公公的,也有专为寻欢作乐的,但只要进了长春院的门,头一夜都有一杯**汤。长春院会寻画师将那颠鸾倒凤之态画成春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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