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睁开眼,惊惧地瞄向脸旁,眼前还有些泛黑,耳旁却传来呲啦一声!

胸口一凉,雨点打落下来,细密如针,扎得他激灵一醒——这回是真醒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那里衣衫大敞,正露着胸膛。

他抬头,看看暮青的手,她手中正挑着一方素布,那块布看着太眼熟,正是他穿在身上的中衣。

就在刚才,她撕了他的衣衫。

眼渐瞪渐圆,脸越憋越红,汉子扭曲着一张脸——这、这他娘的……是要劫色?

劫色这事于他来说太熟悉,这些年没少干,只是今儿这角色是不是有些对调?他直愣愣盯着暮青,细雨潇潇,湿了少女额发,清眸雨水洗过般映住他那一张粗脸——莫非这姑娘口味重?

再看少女那挑着他衣裳碎布的指尖儿,玉般透着微粉,那半骑住他的身子,绿水天青里一道秀景。

汉子咕咚一声咽下口水,腹下浊气渐生。

若今日真被劫了色,他也是乐意的……

“借你手指一用。”遐想才生出来,便忽闻暮青道。

汉子一怔,尚未来得及回神,便见暮青指间刀光一抹,抹开雨幕雾色,带出一溜儿血线,落进地上泥水里,漫开血色腥气。

“嗷!”汉子一声惨叫,惊起道旁林子里飞鸟三两只。

“叫什么?又没切了你的手指。”暮青皱眉。

“……”惨叫止住,汉子这才低头去瞧自己的手。他半身都麻了,痛觉并不灵敏,刚才乍一听暮青那话,再瞧见她刀上带起的血,他还以为自己的手被切了下来,如今一瞧,手指还好好地长在手上,只是指腹被划开一道不浅的口子,血正往外涌。

只见暮青将那块从他衣衫上撕下来的素布往他胸膛上一铺,蘸着他的血便开始书写。片刻工夫,一幅血书写罢,她将书信叠了几下,重新塞回他衣衫里,“我可以饶过你,前提是你替我办件事,把这封信带回去给你们舵主。”

汉子的脸憋成猪肝色,一张脸又开始扭曲。什么劫色,什么口味重,全是他想岔了!她只是想写书信,奈何没带纸墨,便撕了他的衣裳,划了他的手指,以代纸墨而已。

几辈子没有过的羞愤之情涌上心头,却没时间多体会,待将暮青的话回过味来,他不由瞪圆了眼。

舵、舵主?她怎知他是水匪?

陆面上有山匪马帮,河面上有水匪舵帮,自古两条道上的人就将地盘分了水陆,谁也不能越界捞买卖。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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