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我就是天,你如果生活在我的范围之内,那就要一切唯我之命,逆我者,亡!

东周简王四年,秦国,洛水河畔大荔县,位于关中平原东部,是黄、洛、渭三河汇流之地。南界渭河与潼关、华阴、华县为邻,西绕洛河与蒲城、临渭区毗连,北沿台塬与澄城、合阳县接壤,东濒黄河与山西永济相望,素有"三秦通衢"、"三辅重镇"之称,自古为关中平原东部重镇。

此时正值三年一季为时十天的全国比武大会,大会最终决出的前十名强者将由专门的军队护送至咸阳城觐见秦王朝的最高统治者秦康公,得康公敕封卫尉并成为王室的贴身护卫,这是一个尚武的时代,武力说明一切,而这场大会无疑也将是武者们一步登天的机会。成功则可瞬时名利双收,虽然失败的代价有可能就是性命,却仍使得众多的武者们趋之若鹜。而今天已经是擂台赛的第八天了,由各地蜂拥而来的武士们都想要在这最后的两天内抓住机会、而闻风而动的贩夫走卒们则将这小小的大荔县当做了大赚一笔的发财之地,大荔城本就是一座小小的县城,此时人山人海,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时而由角落里传来的兵器碰撞声、打斗声将此次的比武大会推到了一个全新的*。

大荔城中央,搭起了一个高十二米宽长各十米的正方形擂台,擂台东方有一条直通到顶的木制楼梯,擂台之上最后方是一排休息室,一个官员模样打扮的中年人在休息室前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四名护卫手握刀柄分站两侧,艳阳高照,两个侍女轻轻对着他摇着手中的羽扇,那官员仍是汗流满面,捧起手中的茶碗,一个小厮忙上前斟满茶水,再悄悄的退到身后。

擂台四周由四十个手持虎头砍刀的彪形大汉团团围住,充当护卫,光是这擂台的高度就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了,再加上那对着众人虎视眈眈的四十名大汉凶恶的样子,已使得一般的观众只敢远远的观望着不敢靠近。

此时一个高一丈有二,一身粗布短衣,四十岁左右的虬髯大汉正抱着双肩站立在擂台的中央,在他身前四五米处的擂台边上斜趴着一个一身道装的男子,一把折断的长剑扔在右手边上,侧歪着头,紧闭着凹陷的双眼,原本深蓝色的道袍此时已被腹下汩汩而出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嗯!”那桌子后面的官员对着小厮抬了抬下巴。

小厮领会,立刻对着两个护卫一招手,又指了指那个道士,“去!看看。”

“是!左大人!”两个护卫“蹬、蹬、蹬”从虬髯大汉身侧掠过,三两步便跑到那道士模样的人旁边,其中一个护卫一伸手便将道士的身子翻转了过来。冷眼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道士的前胸已经整个的塌了下去,汩汩的血水仍在不断的向外流出,再伸手一探鼻息,早已气绝了。

见此情景,其中一名护卫向擂台上的那人看了一眼,伸出右手高举出一块黄色的牌子,大声说道:“‘血刹道人’身死,本局获胜者:李贵!下面有继续挑战的可以上台了。”

说完转头望身擂台中央面无表情的李贵一眼,二人抬起‘血刹道人’的尸身,转身向擂台下走去,李贵依然没有反应,冷冰冰的看着两个护卫抬起那“血刹道人”的尸体走了出去,留下一条歪歪扭扭的血线在擂台上,裸露在外的一块块黑黝黝的股肉忽而微微颤动。直到那两名护卫消失在视线之内,才望着台下有些愕然的人群。

“每人每天在胜利的情况下可以连打三场,在下李贵,今日侥幸已连胜两场,下面不知道那位朋友上来赐教?”大汉的话语掷地有场,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说道。

台下登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直直的扔到李贵身上,而一与李贵那有些冰寒的目光接触时,竟都不敢多看一眼,一些胆小的人光是被李贵那眼神一吓,就已是一身的冷汗了。

台上冷了下来,台下也冷了下来,半响,那左大人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揪了揪领子口使劲的转了转脖子,恨不能将自己身上包得严严实实的官服全部扯掉踹上几脚一样,身后的小厮忙上前道:“老爷,您有何吩咐?”

左大人一瞪眼,怒视着小厮道:“没看到老爷我快要热死了吗?都没人敢打了,没意思没意思,走!进去休息一会儿!”

“是,老爷!”小厮忙上前一步一挑门帘,左大人抬腿欲走,就在这时,就听得擂台下方有人高喝道:“让在下来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左大人一愣,随即停住脚步伸长脖子向台下望,小厮也忙放下门帘,将凳子搬到了左大人的身侧,扶着左大人坐了下来。

只见下方的人群中人影一闪,就见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双脚点地,两臂微扬双手内屈,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轻飘飘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擂台之上大汉前方不到四米远的地方,整个过程一气喝成,如柳絮飘零般不带起一丝声响,顿时赢得了台下一片喝彩之声。

李贵双目一紧,微微打量,个子不高,只怕比自己要矮上一个拳头,三十余岁,白净的面孔,双目阴戾配上有些僵硬的面孔似比李贵还要冷上三分,一身整洁的华丽白袍倒和李贵的粗布短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李贵不停的打量自己,此人神色不动对着李贵轻一抱拳道:“再下姜全,向前辈请教,前辈小心了!”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如电闪般射向李贵,台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观众顿时大吃一惊,快!太快了,四米的距离对于姜全来说似乎根本就算不得距离一样,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时间便已经到了还没有准备的李贵身前,暗中早已蓄势的一拳突然捣向李贵的面门,在内行人看来竟没有任何章法可言,他不给李贵任何准备的时间,很明显是想打李贵一个措手不及了,凭的也就只是一个快字,但就是这个快已经让在场的所有观众都张大了嘴巴,一个个神情呆滞的看着台上两个一瞬间都变得有些模糊的身影,不敢相信那姜全的速度。李贵更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姜全这么快,那么多人都在下面看着,这姜全竟如此卑鄙不给自己任何准备的时间,看着是在与自己见礼却突然发难,打了自己如此措手不及,情急之下想要闪避却是已经来不及了,眼见着姜全如碗口大小的拳头就已到了自己的眼前,心念电转之下,脑中灵光一现暗道:‘如此小人,也怪我不得了。’想到这里,竟神色不动的站在那里,看上去就好像这李贵已经来不及躲闪一般,倒让台下的观众之中一片唏嘘之声传来,姜全也是心头一阵暗喜,目光阴冷的盯着李贵,拳头带起呼呼的风声就将砸在李贵面门之上的电光火石之间,猛见李贵两臂张开,双膝下蹲上身突然向后倒去,以他那五大三粗的身子竟硬生生使出了一个让所有观众大感意外的铁板桥来,同时右脚暴起,脚尖真踢向姜全就在自己身前的下巴。这李贵的一身横练功夫已是炉火纯青,虽然没有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可是一般的人只凭拳脚却也是难以伤到他分毫,更厉害的是他每只鞋尖里都镶有一块三角形的精铁,这是个保命的秘密,一般的人使出铁板桥来是不可以再抬起一只脚来攻敌的,那样会导致重心不稳摔倒,可是这一招李贵苦练了十几年,逢场对敌出其不意从未失手。不知有多少人在猝不及防之下死在了它这一脚上。

姜全面色一愕,完全没有想到李贵还有这么一招后手,看似如水牛一般粗壮的身躯竟还可以后弯,然而惊就之下却慌而不乱,见李贵一脚踢来,暗道必有隐招,左手变掌为爪,直接抓向李贵的右脚腕,李贵此时一脚着地上身后弯,双手向后支在地上,虽然行动不便眼睛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万没有想到这姜全的速度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快上三分,眼睁睁的看着姜全一把抓住自己的右脚腕往自己身侧一带,李贵着地的一只左脚终于失去平衡,双手在木地板上抓出了八条白印,身子随着姜全这一抓一带向姜全怀内靠拢过去,心中大为惊骇,然而此时再想什么办法都已经晚了,就见姜全右拳改捣为砸直接向下砸向李贵的胸口。只是刹那间,李贵面色大变。砰的一声,姜全一拳砸中李贵的胸口,‘噗!’李贵吃力不住,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喷向空中,就见姜全抓住李贵右脚腕的左手再次加力,双腿微弓,运力左臂,突然一声暴喝,猛然将李贵轮起,嗖的一声扔了出去。

李贵身不由已,只感觉自己空有撼天之力也再无处可用,直接飞出了擂台向观众群中掉去。台下众人无不色变,纷纷避让。“砰”的一下,李贵猛一挺头,实打实的落在了地面之上,不顾漫天的灰尘,李贵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却随即面色一变,一张嘴,“噗”的一声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右手指向台上的姜全:“你、你、你……”目光中满是不甘,直直的倒了下去。

战斗在电光火石之间结束了,从姜全飞身跃起上台,再到李贵吐血被扔上来,众人也就是眨了几次眼睛的时间,左大人满面惊愕之色的望向姜全,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悚,向旁边的护后使了个眼色,两名护卫飞快的跑下台去,看向李贵,伸手一探鼻息,却是有出无进了。不禁色变,愕然的望向台上那波澜不惊的姜全,心中暗忖着姜全的来历,却忘记了该举起黄牌宣布姜全的胜利。

良久,姜全向着台下一抱拳,朗声说道:“再下侥幸小胜一场,那位再上来指教?”

“轰”的一下台下炸开了锅,人们都惊疑不定的望向姜全,目光之中有惊愕有恐惧有钦佩更有不甘,议论纷纷,两个护卫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将李贵的尸体抬起,向后面的停尸间走去,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李贵刚刚被招起之时,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随即又没有了任何动作。

“这人是谁?前几天没见到过?”左大人轻声着着旁边的小厮轻声道。

“老…老爷,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啊!”小厮也是愣头愣脑的望向一脸震惊的左大人,结结巴巴的道,又转头分别望向左大人身后的两个护卫,却见两人也是一脸的茫然,显然对这姜全的来历也是一点不清楚了。

“这李贵可是已经很厉害了。连碧云门的‘三刹道人’在他手下也没走过十招去,可是你看看。这姜全才刚刚上去,一招就把他扔下来了,而且是直接打死了,这人也太厉害了!”台下观众此时有些乱了,乱的有些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想挑战者不乏有之,但一想起李贵悲惨的下场都有些打起了退堂谷来,而今在这强者如林的大荔城,李贵能够独霸擂台一上午到现在才被人扔下来,那身手也可想而知了,这种高手在姜全的手下连一招都走不过去,自己上去,够看的吗?

“看来今天我们是没戏喽。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就我们这些人,绑一块恐怕也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我的奶奶,这是什么功夫,看起来稀松平常的一招怎么就那么大威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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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都没看清楚他出招的手法。”

“身法太快了,他仗的就是一个快。”

“嗯,有道理,如果他没有那速度的话,只怕……”

台下乱成了一片,大家说什么的都有,可就是再没有人肯轻易上台。

姜全就这样孤零零的在台上站着,目中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本来也没想要什么冠军,只是一时手痒又看那李贵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才会忍不住跳上来的,胜于不胜对于他来说毕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毕竟胜了比败了好些而已,至少满足了自己那小小的虚荣心。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王将军的千金马上开始抛绣球了,大家快去抢啊!”

“什么?王将军千金扔绣球?”一人问道,“真的假的?”眼睛瞪的瞬时比牛还要大上几分,脚步却跟了上去。

“快去吧。如果能抢到绣球可比打这个擂台得冠军的好处大的多了!”

“你不知道?”一人边走边道:“那王将军可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那倾国倾城之姿就不用说了。王将军更是爱的不得了,连当年秦王赐予的家传之宝都准备给这个女儿当嫁妆,那可是了不得的物件!”

“宝?什么宝?”旁边另一人气喘吁吁的追上来。

“连这你都不知道?那可是真宝贝,据说是一条天然形成的通体透明的碧玉血龙。之所以叫血龙是因为这碧玉内部是空的,里面天生满是液体,这液体里还有一只血红色的小龙,每当有人轻轻敲打这碧玉,这血龙就会在里面游来游去,如同活的一样。”

“有这种宝贝?”周围众人一听皆众目放光,一个个跃跃欲试。

“是啊是啊,快去吧,没准我运气好就能抢到绣球呢?”

一时间台下乱成一团,大家纷纷向着王府跑去,都想争这一时之先,名利双收。

姜全站在台上,听着台下众人的议论,心念电转,见台下之人已走了个七七八八,连那左大人也命人备了马车向王府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那里还有人理会这擂台之事?随即纵身一跃跳下擂台,一阵风声一条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

大荔城西,王政将军府,身为三朝元老,忠义一生,征战沙场,建功无数,告老还乡后,康公新自命人择址为他建造了这座府祗,并御笔新题‘不二贤臣’四字,制成牌篇赐予这王政。

此时府前的空地上已搭建了一个占地两亩有余的三层的竹楼,全部由新采集的青竹搭建,虽是临时之用,但内部卧室客厅书房一应俱全,整个竹楼凡是边角之处皆扎红色绸锻掩盖包扎起来,仅此也可想见王家的财力是何等雄厚,而时辰一到,王小姐就会从竹楼三层的闺房内走出,经三楼大厅正门走上露台,露台之上正中央悬有一口巨大的铜钟,午时一到,会有人敲响铜钟,小姐就会在露台上抛下绣球,良缘天定。

此时竹楼前已是人山人海,闻讯赶来的人群将这小小的竹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不时的抬起头向竹楼三层的露台之上观望,皆是一脸的焦急期盼之色。靠近竹楼前方的,一心想拼大运将绣球据为已有,从此衣食无忧还可得那血龙巨宝,而那些晚来了一些的只能远远观望的人们也不甘心就此放弃大好良机,稍有一点功夫的,便都倚仗武力向中间挤去,不时吵嚷之声四处响起,更不乏亮出兵刃者大打一场,而围观的人群在这时就会自动的让出一块空地,让对决的二人可以大展拳脚一番。而那些既没有武力也没有先到的此时却只能是远远的站着观瞻一下传说中的倾国倾城的王小姐的仪容,期待大运能够降临到自己头上。

“嘿!小子,再挤大爷小心你脑袋!”一个精犷的大汉一低头,对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乞丐模样的少年人喝道。

“乞丐也来这里凑热闹?没睡醒呢吧?”旁边的人戏笑着说道。

“小乞丐,快滚吧,小心一会大家抢绣球之时一不小心把你踩死了多不值?”又一人说道。

乞丐被大家七嘴八舌的一番挖苦闹了个大红脸,却又有些气不忿,虽不敢大声嚷嚷着回应,却仍是小声嘀咕道:“大家都是来碰运气的,凭什么你们可以抢我就不可以抢?什么东西?”

“小子,你说什么?”一开始骂人的大汉一伸手抓向乞丐的衣领,诚心想要找点乐子,他可没将一个乞丐放在眼里,在这大荔城,杀个把人的谁会在乎?可是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乞丐平时连吃饭都成问题,那穿的衣服自然也是捡来的别人不要的衣服,大洞套小洞早已破的不能再破了,大汉一抓,小乞丐一闪,大汉的手就抓偏了,正好抓在乞丐的左肩膀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内,大汉手往回一收一带,“刺啦”一声,小乞丐的衣服就整个被撕扯掉了一大半,全身上下倒有一半**了出来。众围观的人群中登时暴出一阵大笑之声,小乞丐只觉身上一凉,一股凉风见到光光的肉皮子立刻扑了上来,大惊之下,一时左顾右盼想找回那被扯掉的一大半的衣服,却发现正握在大汉的手中,忙抬头望向大汉戏虐的笑脸,再也无心争夺,一头向人群里钻去,众人哄然大笑,纷纷阻挡,小乞丐东钻西躲,终是无法钻出去。不禁大急眼见着就要哭出来了,突然听到竹楼之上一声大喝:

“王将军到!”

众人闻言心头一凛,那还有心戏耍小乞丐?纷纷抬头望向竹楼三层的露台。

只见竹楼三层的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相貌堂堂,七十余岁慈祥却不失霸气的的老者。身后跟着一名五十多岁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再后边四个面无表情的带刀护卫鱼贯而出,手抚刀柄,警惕的望向四周。老者一袭深青色的长袍,头戴紫金顶,一条金灿灿的巨蟒盘在胸前,在阳光下分外的耀眼,向楼下望了一眼,双手前伸,向下微微一按,一股威严之气淡淡的散至全场,登时乱糟糟的人群立刻便安静了下来,那管家模样的人向前一步,站在露台边缘向着台下大声道:“我家老爷有话说,请各位安静一下。”瞬时本就已十分安静的广场之上落针可闻,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再没有半点声音,老者微微颌首,目露精光,向前几步走到露台边缘,张口说道:“老朽王政,不才在大王殿下听命五十四载,于年前告老还乡,余一生无子,育有一女名晗儿,爱若掌上明珠,时年方二八,今日聚众人于此,欲择良木而栖之,愿以大王所赐家传之宝碧玉血龙为妆,”说道这里顿了一顿,一伸左手在右袖口中掏出一个物件来:“此物为秦王赐予我王家的传家之宝碧玉血龙,相信在场的各位不用我再详细介绍了吧?余没有别的要求,不得使用武力,第一个抢得绣球者,为上天赐予我王家的女婿,若再有人强行能武力抢夺,视为犯规,请左大人定夺!”说着看了一眼刚刚从大厅之内踱着四方步走到身侧的那个官员一眼,正是那擂台之上匆忙赶来这里的左大人,只见左大人向着台下说道:“刚刚王老将军的话都听到了吧?”说着手一指众人身后不远处道:“本官在那里放置了五百卫队,如有不法者,立刻拿下斩首示众!都放老实点,听清楚了没有?”

从人闻言心头一阵发冷,刚刚还有想以武力抢夺的人此时也有些失望起来,五百卫队,岂是以一人之力可以对付得了的?不少人都摇了摇头,对这抛绣球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好!午时整绣球天定,现时辰将至,余不再多说,管家!”王政目露精光对着那管家大喝一声。

“将军!”那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在王政身边抱拳躬身道。

“唤小姐前来!”

“是,将军”

管家转身走进了竹门内,此时场内众人齐齐的望向竹门,更有甚者拼命的睁大双眼,只怕漏看了一眼而引为终身之憾事,直欲先赌为快。

片刻,只见两名丫鬟模样打扮的女子扶着一个身穿拖地大红袍,轻纱遮面的女子迈着莲步轻轻走出内门,来到露台之上,少女云鬓高挽,齐眉刘海轻垂,柳叶秀眉轻皱凭添风情无限,长长的睫毛随着一双如水般纯净的黑定石忽闪闪上下颤动,轻纱之下,羊脂般洁白的秀鼻轻轻翕动,樱桃小口微微轻启,一股淡淡的哀愁萦绕素白的脸庞之上,虽然看不清真容,却让人一看之下就有份外疼惜的冲动,双手托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绣球慢慢的出现在了竹门之内,见此倩影,场内刹那间一片欢声雷动,声音震天。少女闻听脚下微微一顿,就欲退去。

“晗儿!”王将军无奈的喊道。

“父亲”少女轻一施礼,不得以止住了后退的脚步。

“今天是你的吉日,过来吧。”王将军轻轻一拉女儿,将手中的碧玉血龙交到女儿手里,“此时时辰已到,抛绣球吧。”王政的话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父亲!”王晗儿惊讶的望向父亲,刚刚的矛盾心情已被震惊所替代,虽然知道父亲要把这‘血龙’至宝送与自己做嫁妆,但是却没想到父亲是在这种场合交到自己手上。

王将军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王晗儿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转过脸去望着台下已有些疯狂的人们。

“是,父亲!”

王晗儿从震惊中转回了心神,轻轻将那血龙放入袖口之中,抬起头望向下方炽热的人群,一双忽闪闪发光的大眼配上那比血龙还要精致三分的玉容,再萦绕以淡淡的哀愁之情,当真是无予纶比的天之绝色,樱桃小口微启:“各位,小女子王晗儿,今日在此绣球招亲,给各位见礼了。”说完轻一蹲身。腮前的轻纱随着如兰之气轻轻飘动,更让人凭添几分暇想。

场下本已有些疯狂的人们顿时彻底的疯狂了。

“谁也不要和老子抢,这晗儿姑娘和那血龙我要定了。”一个外貌粗鲁有大汉说道。

“你要?老子我还要呢,那轮到你说话?”另一个站的比较远看不清容貌的人轻声嘀咕着。

“快抛吧,晗儿姑娘,我们都等不及了。”众人说。

“是呀是呀,晗儿姑娘,快抛吧,我可等着入洞房呢”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说。

旁边众人皆怒目相视,此人倒也知趣,立刻闭起了嘴巴不再说话。

“等等!”一道声音自人群之中响起,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人群中腾空而起,直奔竹楼而去。

竹楼本有三层,那人影速度中快,但在到达竹楼二层高度的时候却已力竭,只见这身影身形不变,右脚轻轻一点左脚面,硬是借着这一点点的助力再将身形拔高至三层的高度,轻飘飘的落在了三层的露台之上。

面色不变,那人站稳身形走到王政身前五步远之处,向着王政一抱手道:“晚辈首阳山‘二指禅师’座下大弟子姜全奉家师之命特来拜见王将军。”说完便一躬身。

场内有不少人是从擂台赛处过来的观众,一见此人,立时便有人认出了他来,窃窃私语道:“这不是刚刚擂台上那个姜全吗?”

“对呀,我刚刚可是看到他和那李贵交手了,太厉害了,只一招就打死了李贵呢。”

“这么了不得?我可是听说那李贵十招之内就要了”血刹道人”的命,反被这人一拳打死,不是一报还一报了?”旁边有人说道。

“看来今天这招亲有大热闹可看了,就是不知道这姜全安的是什么心?”

王政在姜全登上露台之时便已经看像他,侧耳细听台下众人之言,再细细打量这姜全,刀削一般的脸庞,阴冷的双眸一股煞气盘桓其中,说起话来脸上带着笑容却给人三分是真七分是假的感觉,一身素白长袍,长剑斜插肩后,正盯着自己,看了半响才不争不慢的道:“我道是谁?原来却是阴老魔的大弟子,我与你那师尊素来井水河水两不相犯,你不去帮他寻花问柳却跑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儿?今日是我女晗儿招亲的大好日子,我不想节外生枝,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姜全闻听王政称呼自己师尊为老魔,并不以为忤反而轻轻一笑道:“将军,晚辈此次前来乃是奉了家师之命,一来是经年未见将军,家师对将军实是十分挂念,二来乃是为当年误伤夫人之事向将军致歉,三来乃有要事,还请将军宽恕晚辈不敬之处,向您详禀。”

王政皱起了眉头,“阴老魔挂念我?是恨我吧?当年首阳山一役其重伤之下逃遁,未能为我夫人报仇雪恨,现在会派你来问候我?”说完目光之中有些惊疑的望向姜全,暗忖今天必是要生些事端的了,不禁对着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四护卫立刻各将刀剑抽出一半,铿铿之声让晗儿眉头微皱,有些不解的望着现场众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姜全目光转了转,看向王政身后众人,神色不动,抱拳说道:“将军,家师对于当年一役不置可否,当年将军倚仗人多势重,重伤家师,对此,家师一直心有介蒂,此也谓人之常情。然今天晚辈前来,实是另有要事,还请将军容晚辈细禀再做定夺不迟。”

“哦?要事!”王政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看向姜全,“何来要事,你不妨讲来,看在阴老魔的面子上只要不是太过份,我可以考虑。”

这王政其实本心里对这“二指禅师”阴老魔极为忌惮,当年一役,已方三百余人竟有大半损在其手下,最后还被其重伤突围而去,未能斩草除根,而今自己年事以高,又手无兵权,深恐此魔乘机报复,所以,但凡能不起冲突,他是不会主动挑畔的。

姜全闻言,这才微微一笑向前一步,就见王政又一皱眉道:“就站在那里说罢。”说到这里,四卫已纷纷上前一步将王政父女二人围在当中。

姜全无奈,只得退回原处才道:“将军,晚辈此次前来乃是奉家师之命向前辈提亲的,家师已为弟子备足了聘礼,还请将军过目。”说罢姜全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的锦盒,双手举起看向王政却不得王政首肯也不敢靠前。

闻听此言,楼下众人登时乱了套,一片喧哗之声,不少人怯于‘二指禅师’之名皱着眉头却不敢冒然行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姜全如何应付那些起哄的人。

“喂,台上的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今天是抛绣球招亲,你怎么跑上边提亲去了,有本事下来,与我一较高下!”一瘦高男子叫嚣道。

“就是就是,今天是抛绣球招亲,你这样不是破坏规矩吗?快下来吧。”

“抛绣球招亲,讲的就是个公平运气,谁抢到是谁的,你快下来吧。”

“下来吧,下来吧。”

姜全脸色一寒,猛的回过头来看向台下众人,右手微动,悠见一缕寒芒疾射而出,直射向场内那瘦高男子,那男子虽也有些功力在身,却那里想到距离那么远,这姜全会突然出手暗算自己,待得发现那寒芒接近再想闪躲之时,已是晚了,只听一声惨呢,那瘦高男子瞪瞪的望向露台上的姜全,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来,片刻整张脸都变成了紫黑之色,砰然倒了下去,紫黑之色向着全身漫延开去,而额头上一枚蝴蝶镖已没入大半,露在外的镖身漆黑,明显淬有巨毒。

下边的人哗的一下让开了一小块地方,眼睁睁的看着那男子几次眨眼间便化为了一滩血水,皆震惊怒目看向姜全,对姜全这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的做法感到心寒不已却再也没人敢说什么,王政脸若寒霜,待发现姜全出手杀人之际便想阻止,奈何却为时已晚,向前一步,伸出双手向下一压,场内立刻安静了下来,上位者的气魄登时显露无疑。

王政回头冷冷的望向姜全,“姜全,暂且收回你的聘礼,你也是阴老魔的弟子,非不懂礼数之人?今日抛绣球乃是一个月以前就决定的事,现在大家齐聚我王政府祗,难不成你让我王政向天下食言吗?”王政寒声说吧。

“将军,家师也是收到了将军要抛绣球为女招亲的消息后才命弟子前来的,所谓不知者不罪,以前是弟子不知道将军要为女择婿,所以未来提亲,而现在是将军要挑女婿,而我身为“二指禅师”的座下大弟子,与将军可谓门当户对,又何必管那些凡夫俗子说些什么。”姜全只是瞬间就收回那阴冷的脸色,仿佛刚刚出手杀人的不是他一样,仍旧举着那锦盒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王政说道。

“哼!岂有此理!”王政真的怒了,所谓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可这姜全当着自己的面杀人毁尸,明显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得大怒道:“姜全,既然你这么说,我王政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王政一生堂堂正正,我的女儿绝不会嫁给阴老魔的弟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如若识相,快快滚回首阳山去,若不然……”王政说到这里,目光一寒,望向一直站在身侧没有说话的左大人,却见左大人面色连是数变,显然是对这姜全刚刚在擂台之上所展示的功力颇为忌惮。

姜全闻言一愣,没有想到王政会如此决绝不留丝毫转寰的余地,根据他的判断,王政归隐,失去兵权,其气势也必有所挫,自己前来提亲,料定这王政怕自己师尊前来报复,就算不会立即应允,也断不会一口回绝的,可是现在看起来王政似乎一点也不惧怕自己一般,也不由得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有此摸不透王政的底细雨,便试探着微微一笑说道:“将军即如此说,那弟子也直说了吧,今日弟子奉了师尊之命前来提亲,王将军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应也得应,那碧玉血龙,师尊他老人家是势在必得的!”姜全说完这话,脸色却是越来越冷,目光一转不转的盯着王政的脸色,只待看王政是何反应。

“哈哈哈……”王政突然放声大笑,声音浑厚如鼓,真敲人心,离的近的人都是微微一皱眉头。“我道阴老魔怎么会如此热心看上了我王政的女儿,原来是为此物而来,想我王政戎马半生,惧过何人,今日你小小姜全竟在这里威胁与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何倚仗?来人,拿下!”

“是!”王政身后四护卫就准备冲向前去。

“等等!”姜全一伸手向前一压,冷冷的看向王政,心道今日一战看来是免不了了,没想到王政态度竟如此强硬,不禁眼睛一阵乱转,悄悄打起了鬼主意。

“怎么?怕了?如果怕了你现在可以离去,看在阴老魔的面上我不追究便是。”王政说道。不逼到份上王政实在不愿意和阴老魔撕破脸皮。

“怕了?哼哼,”姜全定了定神色,听王政此话,心里不免又有了些底气,只道这王政是外强中干,故做声势吓唬自己,想到这里不由得态度又强硬了几分说道:“只是不知道最后怕的是谁?我只想告诉将军。我既然敢孤身前来到府上,必有所倚仗,还望将军不要逼我!”顿了顿,又说道:“家师一片诚意,还请将军三思。收下聘礼,以后就是一家人,过往的恩恩怨怨一笔勾消。首阳山今后便是将军的亲家,将军若有什么需要,我首阳山断不会坐视不理,视将军为自家人一样,将军你看如何?”这姜全现在是威逼利诱一齐用了出来,只看这王政会有什么反应。

王政一愣,心念电转:看这姜全临危不乱,似真的有所倚仗一般,难不成还留有什么后手?想到此,王政不禁略为犹豫。

“父亲!”一直未开口的王晗儿此时突然叫道,姜全目光一滞侧过头望向王晗儿,想知道她要说什么。

“哦,晗儿,你有何话讲?”王政一听到爱女的声音,立刻和蔼的问道。

“父亲,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晗儿宁死也不会下嫁此人!”王晗儿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字字斩钉截铁,王政听了心头一愣,旋即虎目微红,隐有泪光浮现,重重的对着晗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是转过头去,眼中精光电射望向姜全,已是杀意腾腾。

“姜全,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你回去转告阴老魔,待我女婚事完毕,我定去首阳山亲自拜会!”字字句句如重锤一般重重砸在姜全的心头之上,闻言姜全也不由得心里一沉,情知今日之事已是难以善了,想要退去,却又望向晗儿手中的‘碧玉血龙’,满目的不甘之色,犹豫了半响忽然恶狠狠的看向王政道:“回去?”到了此时姜全已是豁出去了,“要回去也要带上你老小子的人头和碧玉血龙才能走吧?”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如电闪般扑向王政。

“大胆!”王政身后四护卫大吃一惊,眼见着姜全与王政之间尚有六七米的距离,却只是一眨眼他就已经扑到了王政的面前,依旧是那平淡无奇的一拳捣向王政面门,王政没有动,似乎根本没看到姜全打向自己一般,就见王政身后灰影一闪,砰!的一声,只见姜全身形一晃,飞速退了回去,蹬蹬蹬后退了四五步方才稳住了身形,四护卫迅速将王政护在中间,王晗儿站在王政身侧,再看向姜全,大惊失色的看着王政身边那人。

“是管家,那个其貌不扬的管家,一拳对一拳,竟然击退了姜全!这不可能啊!”场内乱哄哄的开始议论起那管家模样的人。

“姜全,冒犯将军虎威,死罪!”管家平淡的说出这几个字。然后以一种看着死人的眼神看着目瞪口呆的姜全。

不对,肯定是那里搞错了?姜全一瞬间有些慌了,看向王政的眼光也有些虚乱起来,

陡然一咬牙,双膝一沉,姜全深知此刻再想全身而退已是难上加难了,不将那神秘的高手管家打败,自己休想全身而退,已生起了拼命之心了,只听得青竹铺就的地面瞬时片片脆响传来,遽然踏出两个凹坑,身体腾空已而起向那管家扑了过去。

管家双目精光闪动,突然身形一晃,已失去了踪影,姜全一惊在空中硬生生止住身形飘然落在露台之上,待回过神来,却发现那管家已到了自己身后,不由得面色一沉身形暴转向后扑出,然而就在姜全落地转身扑出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之内,就见管家双手悠然环划,似成太虚之形,内息凝聚于双臂之间,一股雄浑的内力瞬时在胸前双掌之间滚动,只听得管家大喝一声,双掌向外一推,顿时一股厉啸之声向着身在空中的姜全涌去,姜全只感觉身形一滞,随即一股庞大的力量如大锤一般砸在自己胸口这上,一张嘴,‘噗’的一声吐出一条血箭,重重落在地面之上。

姜权此时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失察,竟连王政这里有如此一个神秘高手都没有查出来,根据他的情报,这王政家里除了四大护卫算得上二流高手外,根本没有一流高手,那四大护卫就算加上王政本人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可是这人的功力明显超出了自己的实力,有可能更是超过了一流高手之上。姜全慌了,这个意料之外的高手彻底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

勉强着从地上爬起来,望向并没有趁胜追击自己的那个管家,姜全一抹嘴角的血迹,面现狠厉之色问道“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杀了你后,待大小姐婚事结束,我就会陪同将军将你首阳山连根拔起,这就足够了!”管家轻轻的说道,声音很淡,淡的让姜全有种想抓把盐吃的感觉,也更让他心惊不已,那声音听起来非常淡,却一个了不落的砸进自己耳中,每个字入耳都让自己有种如负大山的感觉,那是什么功夫?姜全更是心惊,目光有些犹疑不定的望向王政众人。

管家说到这里,上前一步指向姜全冷冷的道:“首阳光阴老魔作恶多端,你身为他的弟子多年来为虎做怅,今天便是你的报应来了,受死吧!”说罢从掌合十,却猛见得姜全仰首向天哈哈大笑,指向众人猖狂的道:“杀我?哈哈哈,杀我?你们还不够资格!”姜全狂笑着,突然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黑黝黝的球状东西,高举过头顶,“来吧,杀我吧,在场这么多人能给我姜全一起陪葬,我何乐而不为?哈哈哈……”

“轰天雷!”王政和管家几乎是同时惊叫,同时脸色大变,管家更是倒退数步将王政父子二人置于自己身后保护起来,心中暗忖这家伙从那里搞到的这种失传了几百年的歹毒的暗器,要知道这轰天雷一但爆炸开来,方圆百米之内,玉石俱焚,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

“王政!王将军,今日你只要将血龙交于我,我姜全转身即走,如若不然,我就拉上你们所有的人为我陪葬!”姜全狰狞的喊道。

王政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望向沉默不语的管家,四卫紧张的将王政护在中间,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人,绝不会在危急关头放弃主帅而不顾,此时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一些知道轰天雷威力的人已经开始偷偷的向场外小心的退去。

忽然,管家动了,身体化为一连串的残影姜全射去,姜全一愣,万没有想到在轰天雷的威力之下管家还敢向自己动手,明知自己不是对手,又怎么会甘心受死,心里一横,便要将轰天雷扔出引爆,就在这电闪之间,管家身形已到近前,凌空而起,右脚尖踢到了姜全向前伸出欲将轰天雷扔出的的右手腕上,姜全右手吃痛劲力全消手指也是不自禁的一松,那轰天雷滴溜溜的便朝着地面落了下去,登时在场所有的人目光都被那轰天雷吸引了过去,连姜全也是变生纣起,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境地眼睛随着轰天雷而去,众人的心都玄在了嗓子眼上,只见管家凌空一翻,大头朝下,一伸手向那轰天雷抄去,姜立一见心里大急,情知若轰天雷落入管家手中,自己将会生不如死,一抬左脚踢向轰天雷,同时口中厉声大叫:“不让我如愿,谁也别想活!”眼看脚尖就要踢到轰天雷之上,却见管家右手中突然晶芒一闪,一把长一尺二寸晶光闪烁的匕首直直刺向那轰天雷,姜全还没有明白过来管家的意图之时,那匕首已接触到了轰天雷的球体表面,突然剑走偏峰,一偏一带,匕首的侧面便轻轻拍在轰天雷的一侧,轰天雷被带离了原来的轨道。斜向露台的铜钟内飞了过去,管家此时大头向下,双手刚刚着地,两股劲力已打在地面之上借势一翻,身形已来到铜钟旁边,竟比那轰天雷的速度还快上一筹,只见管家手中匕首晶芒一闪,悬挂铜钟的铁链断裂开来。铜钟重重的落在露台之上,恰好将那轰天雷罩于其中,只听得铜钟内一声闷响,众人只感觉一阵天摇地动,小小的竹楼似要经不住这么大的冲击力一般剧烈的摇晃起来,不少的接口之处瞬间被撕裂,以铜钟为中心的露台上被炸裂出了一个大洞,但为那厚厚的铜钟所阻,竟没有一丝能量溢出来,铜钟直直的从洞口落向二层,砰的一声将二层地板砸塌,铜钟带着大堆的木屑灰尘重重砸在地面上。

所有人都看直了眼,姜全直愣愣的盯向管家,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双目血红,犹如疯癫了一般,就在这时,就见管家身形一晃从姜全身前一闪而过,手中匕首光芒一闪,管家身形定在了王政身后,冷冷的望着姜全不甘的眼神,姜全脖子间闪过一条血痕,随即鲜血喷涌而出,直直的倒了下去。

“将军,幸不辱命。”管家抱着拳对着王政的背影说道。

王政终于回过神来,回头望了管家一眼,投以感激的目光,管家淡淡的一笑,并没有说什么,王政对着四大护卫一挥手,四护卫迅速跑过去抬起了姜全的尸体走下了楼去。

王政走到残破的露台边缘,再次伸出双手向下一压:“诸位,今天让大家见笑了,幸好事情已经解决,下面择亲继续!”

“好!”

下面叫好声音不绝于耳。而经过姜全的事情之后,大家也都见识到了那个管家的身手,再也没有人敢生起闹事之心。

王晗儿双目微皱,虽是十分的不情愿,但见群情热烈,父亲也满怀热情,不在废话。轻轻的转过身子,闭起眼睛,一双玉手微微颤着托起绣球,缓慢的举过头顶,同时心中却在默默祷念:“上天助我,母亲,你要在冥冥中保佑你的女儿择得一个好夫婿!”想到母亲,不禁两行清泪顺腮而下,双目泪花闪闪的望向前方的青竹,竟有些入神了一般。

“晗儿,时间到了。”王政见此情景,当然知道晗儿姑娘的想法。却也无能为力。只好出口催促。

“是,父亲。”晗儿姑娘一愣,才想起来自己要做的事情,略一定神,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绣球就要抛出,忽然,晴朗的天空狂风大起,竟将晗儿姑娘吹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王政忙一把扶住晗儿,心道这风来的怪异。

没有任何征兆,风越来越大,只是眨眼的功夫已是乌云漫天,飞沙走石,吹的一干人等连眼也是难以睁开,甚至将那临时搭建起来的庞大的竹楼也吹的微微摇动,一时间沙尘四起,遮天蔽日,天空只是一小会儿的时间就暗了下来。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人们倒有一多半被狂风吹倒在了地上,口内、耳朵内、眼睛内灌满了风中的沙尘,一时间呼痛怒骂声不止,却无济于事,纷纷顶着风沙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王将军久经沙场,见惯了大风大浪倒也在一惊之后便抓住一根柱子稳住了身形,满脸惊讶之色,倒是晗儿小姐,千金之躯何曾受过风雨,却也因为王政之护而免去了沙尘灌口之苦,一阵大乱之后,便听得王政喊到:“快,晗儿!你们两个丫头,快把小姐扶起来!”两个丫鬟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风沙,手忙脚乱的向着晗儿小姐爬了过去,这时风沙渐小,空中却隐隐的传来阵阵雷鸣之声,一道长长的闪电划破阴沉沉的天空,直直劈入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火光四起,晗儿姑娘在两个丫鬟的馋扶之下爬了起来。却早已惊的花容失色,未稳住身形,只听到人群里一声大叫:“快看天上,那是什么?天哪!天要塌啦!”

风沙太大,没有几人听到,而晗儿与王政却是听的清清楚楚,闻言一起向天空望去,却是灰突突的看不清楚,只见一个隐隐约约的大包在天空之中忽大忽小,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挤出来一般。

时间不大风渐渐的小了下来,尘埃消散,众人这时再看向天空,只见原本晴朗万里的天空仿佛包住了什么东西在天的外面一般,那东西在不停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天的束缚一般,却又似乎力气不济,一个大包忽大忽小,时刻都可以撕裂开来一般。伴着阵阵的雷鸣声电蛇乱窜,惊的大荔城内的数万民众目瞪口呆,各个失色。

晗儿小姐瞪瞪的看着天空,那是什么?隐隐的感觉中那绝对不是好的预兆,如果它破开来会怎么样?天会不会塌下来?晗儿姑娘心内的惊讶已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正当大家暗自揣测之时,忽然听得一声大叫:“成汤,你莫得意过早,今日之仇,我定十倍索还!”

只见那天空中的大包忽然猛的一耸,随即冒出一个圆椎状的尖来,尖端处突然一缕淡淡的青芒飞速的向下边射去,但听得霹雳地声巨响,震得再场众人都有些眼花耳鸣,只见一条白色光线紧随青芒之后电射而出,浓重的怨气伴随着青芒白光只是在顷刻间就充满了天地之间。

“石林,休得口出狂言,今日饶你一缕残魂下界,先躲过我的“空间一击”保住性命再说大话吧,我倒要看你还能成何气候?”另一声音在天空之中飘荡。随即天空中的那个大包消失,风停,云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白光来了,那白光来了,大家快跑啊!”

“跑啊!”

“跑啊!”

“…………”

一瞬间在场的几万人就乱成了一锅粥,互相践踏,踩死踩伤者不计其数。

就在大家奋力不顾别人生死为了躲那白光的时候,那青芒却在空中猛的一顿,随即向北方一拐,直奔洛水冲了过去,白光没有丝毫犹豫,紧随青芒而去,刹那间,只见洛水中央激起滔天的水浪,大水迅速冲垮了岸边的河堤,向周边城镇倾泻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全部淹没,不消片刻的功夫,陆地便已是消失殆尽,无数的人畜在茫茫无尽的水域之中挣扎呼救。

大荔城消失了,大荔城内那各方云集而来的数十万人也消失了,洛水周边的乡镇也消失了,方圆几百里之内,再也没有任何人迹,只剩下了一眼看不到边无尽的水,还有偶尔在水面上漂浮的零星的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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